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的领导力追问与思考／周 敏

　　（一）两个维度形成的四种可能形态

　　关于现代化的定义，有很多争议，但有两个观察维度可以帮助我们把握这个概念的内核，一个是基于历史阶段的划分，另一个是关于发展水平的划分。第一个维度具有“史”的特性，可以从历史发展的实证分析出发。“现代化是社会、经济、政治体制向现代类型变迁的过程。就现代化开启和扩散的具体过程而言，它从17世纪至19世纪形成于西欧和北美，而后扩及其他欧洲国家，并在19世纪和20世纪传入南美、亚洲和非洲大陆。”［3］第二个维度具有价值判断的特性，表达了一种社会进步或社会批判的价值取向。“通过这一浩大而又复杂多变的现代历史进程，我们必须承认，西方现代性确乎积累了成功的值得世界各国学习的现代经验，也发现其间所隐含的值得警惕和反思的西方现代性逻辑。”［4］基于“中国式现代化”提出的决策动机是“实现人民幸福和中华民族复兴”，我们更倾向于将现代化规定在社会进步的价值取向语境之下。“简单地说，‘现代化’既可以表示一个‘成为具有现代特点’的发展历程，也可以表示在这个过程中新发生的变化，或者最新变化（最先进水平）。”［5］由此可以理解为，比之传统和过去，现代化代表着更新、更好和更先进的发展状态和发展结果，而这种状态和结果呈现出来的特点被称为现代性。

　　关于领导力的定义，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而清晰的文本表述，有“围绕领导者的中心说，强调领导者和追随者相互作用的互动说，强调组织结构的结构说，聚焦目标实现的目标说”［6］等。“Bums、Foster以及Oakley指出，‘过去几十年，有关领导的定义出现过几百种之多，但几乎每种定义均能诠释出一些与领导本质有关的东西，不知是领导现象过于复杂致使它的定义无法统一，还是根本就没有必要统一？’总之，‘什么是领导’至今还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7］本文比较同意“合力说”的观点，即领导力是领导活动中各种力的集合。根据词源分析法，领导力的英文leadership的词根ship，通常用来表示某种资格和某种关系。沿着这个思路理解，领导力是由相互关联的力量构成的力的集合。领导力的核心要素包括领导者的影响力、职位权力、追随者的作用力、环境的制约力等，这些内在要素形成了推动一个群体、组织或社会实现目标的力量。现代化事业是一个需要动员、整合全社会力量为之努力的宏大工程，领导力恰好就具备这种合力特征，因而成为现代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关键要素。基于现代化与领导力这两个维度，二者的关系可能形成四种形态。

　　第一种：现代化强，领导力强。这是一种最理想的形态，既把握住历史发展的趋势，同时又具备将趋势变为现实的能力，如中国的改革开放。这种形态可以命名为进步。

　　第二种：现代化强，领导力弱。这是一种更复杂的形态，由于现代化强，方向正确，事物存在发展的可能，但领导力弱，可能造成过程的缓慢、曲折甚至动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