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官僚制理论的批判与“价值—行动”模型框架的修正／吕承文

来源：领导科学作者：吕承文日期：2024-01-10 12:02:06

　　【摘要】官僚制作为一种西方近代的政治制度设计，基本目标是协助国家进行有效的政治统治进而实现合法性的提升，所以，这种规则体系本身就是一系列的可以确保整个官僚体系的运作处于一种可控状态的理性设计。从理论上来看，目前存在马克斯·韦伯的理想官僚模型和公共选择学派的博弈决策模型，前者更强调法治的价值导向，后者更关注现实中官僚的行动选择，二者在某种程度上将价值和行动割裂开来，所以这两种理论存在国别和时空上的缺陷。基于此，可以官僚体系的“价值—行动”模型为分析框架，弥补上述两大西方理论模型的解释困境。

　　【关键词】西方官僚制理论；批判；“价值—行动”模型；修正

　　【作者简介】吕承文（1987— ），男，南京审计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法学（政治学）博士，复旦大学公共管理博士后，研究方向为国家治理现代化、数字政府。

　　【基金项目】2022年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江苏数字驱动政府转型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22SJYB0358）；江西省十四五规划青年基金“国家安全数据治理体系现代化研究”（项目编号：23ZZ04）

　　【中图分类号】C93；D0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606（2024）01-0075-06

　　一、官僚组织两种传统模型的解释困境

　　官僚制是法国17—18世纪伴随其国家政权机器不断完善形成且成熟的历史制度产物。官僚制的英文单词“bureaucracy”源于法语，“bureau”最初是指带有抽屉的书桌，后来延伸为官僚办公的所在地，即办公室。第一个使用“bureaucracy”术语的是法国经济学家Vincent de Gournay，此后这个词经常被欧洲学者用以描述国家干预日益加剧情形下的行政管理。关于官僚组织的解释，学界目前通用两种模型。

　　（一）马克斯·韦伯的理想官僚制模型的解释困境

　　马克斯·韦伯曾对“官僚制”下过一个著名的定义，即遵循职务法定、权能法定、严格等级制度、专业化训练、理性精神及合法权威等的一系列组织原则理论体系。韦伯幻想的一种官僚体制是“实施统治形式上最合理的形式”，却很难在现实中找到完全的实践证据，结果被人们称作理想化的“官僚模型”。韦伯的理想官僚模型借鉴了泰勒的科学管理与法约尔的科层管理的基本原理，包括四个方面内容。一是理性权威。官僚制从形成的根源上来看是社会经济现代化的理性主义制度产物。同韦伯说的另外两种权威——克里斯码型权威和传统型权威相比，理性权威最大的不同点就是能够确保受其规范的事物可以取得预期的效果状态，这样，官僚制的运作就不会因人而异，真正受到理性规则的约束。二是等级制度。科层结构是现代官僚制的一个本质特征。这种以与理性权威存在密切联系的等级制为内容的科层结构是一种垂直的由上到下的层层控制的体系形态。官僚制对等级制的引入很大程度上是韦伯借鉴法约尔的科层管理理论的结果。三是专业分工。官僚制中的各类管理与事务岗位还存在异于纵向等级制的横向划分形态，即专业分工，这是泰勒所说的科学管理的高效状态，它包括公私分开、专业化及专职化等基本内容。四是规则体系。官僚制的规则体系是一种以实用主义为导向的非人格控制，是一种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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