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变迁中的西方民主困境及其协商转向／李鑫诚

来源：领导科学网,领导科学杂志社唯一网站作者：李鑫诚日期：2021-06-25 16:22:10

群认同程度。换言之，人们在地理与血缘上存在着优先于国家的客观认同次序，自然个人与社会公民的双重身份之间存在着激烈竞争，组织归属与国家认同之间的内在冲突不可避免。在同质性多元社会中，人们存在着根本的价值共识，在国家层面的认知上存在着共同或类似的态度，无论社会组织数量多少，公民多具有交叉成员身份，即拥有不同社会组织的成员资格，这使得他们之间存在交叉压力，组织间的沟通互动使他们之间的冲突得以缓和。加之公民所属不同群体间的差异与矛盾相对于价值层面而言较为次要，因此，交叉成员身份成为同质社会中的稳定器，能够有效缓解公民的认同张力。然而，在当代异质性程度较高的社会中，多元组织间的深刻分歧致使族群处于一种封闭、独立的状态，尤其是族群之间存在迥异的语言、信仰等特点，缺乏有效的沟通交流，公民的成员身份较为单一，成员间或组织间的冲突较为严重，不易调和，公民作为理性的个体，期望通过所属群体的力量维护自身权益，从而对族群的认同甚至高于国家认同，难以在组织归属上形成有效共识。尤其是在经济全球化、移民潮等国际背景下，多元社会的复杂性与多样性与日俱增，使得公民的认同张力日益威胁到民主政体的稳定。苏联和南斯拉夫的解体，加拿大的魁北克、英国的北爱尔兰、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等地区的独立倾向说明了这一问题。

　　显而易见，民主政治制度之所以最初能在同质性社会中运转良好，是因为人们在共识的指引下基本保持行动一致，不同公民或群体之间的冲突囿于根本性的政治共识范围之内，不会危及民族国家的共同利益。不仅如此，民主政制在政治合法性维度上已成为当今各国的必然选择，人们获得了程序平等的话语权，能够在政治体制内表达个人态度。然而，尽管自苏联解体以后，西方的竞争性民主政制甚嚣尘上，但这并不能遮蔽当代多元社会中民主政治的内在问题，即“民主制度的危机导源于它还不够民主”［8］。正是这种形式平等的盛行加剧了事实上的不平等，从而招致寡头政治代替了民主政治的风险，使得普通民众在少数精英的鼓动下成为“乌合之众”，任其驱使，民粹之风在欧美大陆流行开来。总之，开放的现代社会与封闭的传统社会不同，它以个体性为基础，表现为个体与群体间的异质性、行为和冲突的多样化，在亚文化或族群间差异巨大的情况下，难以形成持久稳定的政治共识，存在着高度分裂的潜在危险，可能危及民主政治的稳定。

　　三、结语：民主政制的协商转向

　　事实上，传统社会在社会结构、社会属性与社会价值上向现代社会的转变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它是一种螺旋式进步。当然，现代社会不仅培育了西方的竞争性民主政制，更因其复杂性与多样性所导致的政治共识薄弱或匮乏而带来了规模悖论、决策难题与认同张力等三重民主困境，它们之间相互强化：民主规模越大，越易于出现决策难题，而决策难题又进一步强化了认同张力。最终，现代社会中的内在民主张力对西方民主政制的合法性与稳定性构成了挑战，因为合法性危机在现实政治中体现为一种直接的认同危机。

　　然而，如果要在一个存在诸多价值冲突与利益分歧的多元社会中实现稳定的民主秩序，在民主政制的安排上就不能“向后看”，求助于建立在同质社会之上的直接民主，试图通过理性的建构塑造千篇一律的民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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