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民主的构建逻辑再阐释／梁承碧

　　整合性民主的构建，始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949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通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确立了人民民主的大致轮廓，包括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国家政权机关设置及国家权力运行的民主集中制原则等。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正式确立了作为根本政治制度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之后，确立了其他一系列的国家制度，包括选举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行政管理制度、监察制度等。综观这一政制构建，其显著的特点就是把民主构建与国家构建嵌合和统一起来，进行大体上的同时性构建。当然，从逻辑上看，国家构建较之于民主构建处于优先地位，故而民主构建要以国家构建为前提和基础，服从于国家构建的需要。当代中国国家构建的首要目的就是实现国家的政治整合，所以民主构建要体现政治整合的精神，也就是与具有整合性功能的制度框架嵌合相融，从而成为整合性民主。整合性民主政制包含整合与民主双重功能：从整合的维度看，就是构建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核心的中央集权的单一制国家，其中一些制度如统一战线制度、新型政党制度等，明显表达了“大联合、大团结”的政治整合精神；从民主的维度看，就是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标举人民主权和民意政治，同时也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作为国家最高权力机关。这种制度体系从中央复制到地方，将全国组织成以中国共产党为政治核心的有机整体。

　　整合性民主政制作为人民民主的初步构建，自然也是推进人民民主进一步发展的起点，也就是说，整合性民主的基本制度是必须坚持和发扬的。事实上，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对此一贯旗帜鲜明和坚定不移。例如，邓小平明确强调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拒斥西方的三权分立、两院制和多党竞争制度；党的十六大针对中国民主论争明确主张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必须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三统一原则；习近平总书记也重申了毛泽东提出的“党领导一切”观点，并强调“坚持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是最高政治原则”［4］。此外，对整合性民主的坚持也鲜明地体现在对民主发展路径的选择上。最令人瞩目的事例莫过于2001年中央对主张基层选举上推的民主发展路径的否定，因为这种选举上推与坚持党的领导权和整合性民主模式难以相容，而给出的替代性选择是优先开发体制内的民主空间。

　　从治理的角度看，由于在整合性民主构建以后的长时期里民主难以真正运转起来，民主的治理暂时难以成为现实。但我们可以看到，整合性民主政制为民主治理准备了重要的民主制度（如群众路线、党内民主等）和民主形式（如决策民主、协商民主等）。在经济社会转型为民主治理准备了众多场域和多元主体的情形下，这些民主制度和民主形式的治理价值就会被激发，从而融入治理型民主并成为其构成因素。

　　（二）从整合性民主到治理型民主构建

　　治理型民主，是指民主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