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民主的构建逻辑再阐释／梁承碧

 

　　【摘  要】立足于民主构建实践的现实进程来考察当代中国民主的构建逻辑，可以发现：当代中国的民主构建须遵循“基于整合，适于治理”的原则。事实上，这一原则贯穿于整合性民主构建、治理型民主构建及全过程民主构建诸环节。这三个环节各有功能侧重，但又并非完全独立，前者为基础且为后者的构成因素。由此可知，当代中国的民主构建实际上是一个具有紧密内在关联的累积性进程。基于对这一累积性进程的阐释，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之性质内涵的解读也得以深化：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立足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政治整合、着眼于实现国家的良政善治且事实上高扬人民主体性的社会主义民主模式。

　　【关 键 词】中国民主；党的领导；整合性民主；治理型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

　　【作者简介】梁承碧（1969— ），男，闽南师范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近现代中国政治思想、当代中国政治发展。

　　【中图分类号】C933；D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606（2024）04-0004-05

 

　　一、引言

　　笔者的《当代中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构建逻辑论析》一文，把全过程人民民主视为当代中国政治发展这一累积性进程之理想结果，认为当代中国的民主构建事实上要经过整合性民主构建、治理型民主构建及全过程民主构建三个环节的循序演进。［1］不过，这一认识仍然存有不足，因为当代中国民主构建逻辑的阐释主要是围绕“创造国家”“建设国家”“进入国家”展开的，故而难以避免某些论证上的缺陷。例如，对于这一民主构建逻辑的诸环节缺乏明确的界定，同时，这三个环节似乎给人以各自独立的印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给人以历史与逻辑的疏离感。为此，本文换一个视角，立足当代中国民主构建的实践对这一民主构建逻辑进行再阐释，以补救前文所存在的缺憾，也试图有些新的掘发。

　　二、当代中国民主构建的原则：基于整合，适于治理

　　从当代中国民主构建的具体实践，可以看到一个突出特点：这一实践进程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推动之下进行的。而由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推动，这一进程又彰显出如下特征：它是有顶层设计的（其中包括自觉的探索和试验），而且是按照一定规律循序推进的。因此，我们要真正理解和把握这一民主构建进程，就需要弄明白一个问题：中国共产党在主导这一进程中所秉持的原则是什么呢？

　　对这一问题的清楚回答需要在大历史的视野之下才有可能。从鸦片战争开始，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华民族面临存亡危机，为挽救危局，觉醒的中国人开始寻求政治转型。辛亥革命终结了皇权政治，潮流激荡之下的中国社会却沦为“一盘散沙”。此后，中国人面临的紧迫政治任务就是重新整合中国社会，构建统一的现代民族国家，为实现现代化准备政治条件。在此期间，多种政治势力前赴后继设计出不同的政治建设方案并付诸实践，其中包括康有为主导的“维新方略”、孙中山酝酿的“训政道路”及战国策派构想的“大政治”改革方略等，传承下来一些重要的政治经验，诸如首先必须构建统一的现代民族国家，主导变革的政治势力必须集中掌握国家权力，需要开民智或“唤醒民众”，等等。这些经验概言之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