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治理过程中的经验创新扩散及其哲学路径探索——以“三变”改革为例／黄腾蛟 肖贵秀

　　（二）六盘水市的“三变”改革历程

　　六盘水市位于贵州省西部，历史和环境因素导致其受贫困问题困扰多年。近些年来，在贵州省脱贫攻坚战役中，六盘水市的乡村脱贫问题也是最为艰巨的任务之一。2012年，盘县普古乡舍烹村自发带头，在坚持土地公有制性质不变的情况下，创新提出了“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的“三变”改革模式。这样的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在该村迅速取得了成功，全村农民可支配收入在五年内翻了三番，并于2017年实现全村脱贫的目标。另外，该村还被认定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

　　舍烹村的“三变”改革是围绕着“股金、股东、资源”的改变而展开的（见图1），首先建立股权合作社来实现乡村居民的联营合作，按照各村民的入股资金分配股权。其次成立旅游开发公司，作为合作社的平台公司进行运营，合作社整合农业、土地、水果等农户资源后，规划连片地区作为生产基地集中生产，此后形成产业资源，交付平台公司进行对外开发经营。在这样的体系下，平台公司将资源的收益形成资产，并按照比例分配给合作社，合作社再按照股东股权向各乡村居民进行股金分红，由此实现“三变”改革中“股金、股东、资产”的三要素构建。

　　舍烹村“三变”模式所取得的成功得到了广泛的关注，不仅六盘水市所辖各村纷纷效仿，市政府也建立“三变”改革官方网站并陆续发布针对性政策，以大力支持“三变”改革模式。除此之外，“三变”改革的内涵接连在2017年、2018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被明文强调，“三变”改革自此实现自下而上的扩散，并借助于中央顶层推动力的作用，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全国各地陆续响应中央文件号召，“三变”改革呈现出继续蔓延扩大的趋势。

　　（三）“三变”改革治理经验的扩散路径

　　“三变”改革治理经验的扩散分为省内效仿自主扩散和中央吸纳辐射扩散，具体路径如图2所示。省内层面，2012年，舍烹村“三变”改革取得成功；2014年，“三变”改革在六盘水市范围内普遍推行；2016年，“三变”改革被作为“贵州经验”向省外推广，此时其治理经验开始向邻省接壤乡村地区缓速平行扩散。中央层面，2017年，“三变”内涵被中央吸纳并写入一号文件，并借由中央顶层推动力量之势，在三年的时间内以高速的辐射态势注入全国各地的乡村治理建设中。

　　另外，在顶层推动力下行到地方各省后，省级政府偏向到六盘水市等已取得“三变”改革成效的地区实地考察调研后，以颁布政策文件的方式指示所辖各市积极开展“三变”改革。在压力传导体制下，各市急于回应上级的指示命令，因此采取具有高效率特点的动员方式，即偏好采取指标“下放—回收”的方式促使各县、村完成指标任务，从而达到“三变”改革的预期水平，各市再回收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