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国家构建的内涵、困境与出路／张 宁

　　第四，现代国家构建意味着国家合法性能力的提高。如果仅仅垄断暴力或者说暴力能力增强，这样的国家只能是一种绝对主义国家，从绝对主义国家迈向现代国家还需要增强合法性能力。合法性能力主要是指国家获得民众认可和支持的能力。从政体的角度来说，民主制度目前已经成为全世界范围内赢得民众支持的最主要的制度形式，当前几乎没有国家不宣称自己采用的是民主制度。不过，尽管国家构建民主制度的能力是国家合法性能力的核心内容，但绝对不是唯一内容。国家反对腐败的能力、国家文化构建的能力、国家在经济和社会生活上的制度建设能力和资源分配能力等，都是国家获得民众支持和认可的关键性因素。

　　三、现代国家构建当前面临的困境及出路

　　现代国家构建理论的现实关切是二战之后新兴的发展中国家在社会转型过程中遭遇的政治失序问题，但这并不是说发达国家当前就没有国家发展和治理危机。实际上，当前全球治理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有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稳定和经济社会发展问题，也有发达国家的逆全球化政治经济举措问题，这些问题很大程度上源于其国内矛盾。

　　（一）当前西方国家面临的危机

　　当前，西方国家面临着众多危机。金融危机、欧债危机等一系列的经济危机不仅对经济造成了很大伤害，而且侵蚀着西方国家传统的民主政治体制。具有民粹主义倾向的领导人上台，经济上采取贸易保护主义，对全球化进程造成了很大伤害。当前，西方国家最深层次的危机是贫富差距拉大而导致的治理危机，治理危机又引起了合法性危机。贫富差距导致社会阶级、阶层和族群之间的对立日益严重，各种示威游行和暴力冲突对社会秩序造成了很大冲击。

　　西方国家贫富差距的拉大和政治精英的一筹莫展是西方民主体制、市场经济体制和社会价值体系综合作用的结果。国家和政府没有根据社会经济发展变化，通过政府职能转变来积极解决社会重大问题，引发社会冲突，进而导致政府合法性流失，民主出现危机。特朗普当选是一个信号，是选民对美国当前经济领域和社会领域内政策不满的表现，他们不满意传统精英对社会现状尤其是贫富差距拉大问题的无动于衷，所以宁愿选择具有民粹主义倾向的领导人。

　　西方国家当前民粹主义的抬头折射出来的是与民主社会相适应的平等的流失。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早就断言，民主的精神是平等，社会财富的集中是贵族统治和寡头统治的根基。贫富分化会引起社会撕裂。当然，不仅仅是民主国家，任何一个国家的不平等达到一定程度都会导致社会阶层对立。对于发达国家来说，需要解决的是国内危机，而不是将国内危机转嫁到其他国家。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要深刻认识到发达国家在现代国家构建历史过程中的战争与扩张倾向，尽管当前已经不大可能像早期欧洲国家构建那样频繁发生军事战争，但是经济领域、意识形态领域内的战争和冲突将会长期存在。

　　（二）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国家构建问题

　　二战之后，进行政治、经济和社会转型的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核心问题是政治失序问题，进行民主转型的国家十分脆弱，今天许多发展中国家面临的突出问题仍然是无法建立长期稳固的政治秩序。没有稳固的政治秩序，经济社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