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避型街头抗议对社会稳定的影响趋向分析／王奎明 孙小淇 　　

　　三、事实层面——基于案例的分析

　　（一）案例

　　案例1：昆明PX（二甲苯）项目事件

　　2013年昆明千万吨炼油项目引发邻避抗争事件。2013年4月18日，昆明本地环保NGO“绿色流域”与“绿色昆明”，对炼油项目选址进行现场调查后指出，该项目在推进过程中存在信息披露不充分、公众信息沟通渠道缺乏等问题。4月27日，环保NGO工作人员进一步透露，该项目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信息披露后，民众通过微博、微信、QQ等多种方式对于该信息进行广泛传播，集体行动一触即发。5月4日下午，众多昆明市民走上街头，抗议项目上马，但是整个抗争过程中民众保持理性、克制，并没有发生冲突事件。5月10日，昆明市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市长明确表示，“大多数群众说不上，市人民政府就决定不上”。5月16日，市长在街头与民众直接对话，并承诺：5月17日12时前开通官方微博，与网友对话，否则下台。此后，昆明市政府通过多种渠道向民众反复介绍炼油项目的相关情况，特别是对于安全性的保障，抗议活动得到平息。

　　案例2：上海金山PX项目事件

　　2015年，上海市金山区民众反对PX项目上马发起街头抗议。该项目是从高桥搬迁到金山区的，但是项目规划阶段由于信息公开不及时，引发了民众的强烈反对。6月22日，上千名市民聚集在金山区政府门口静坐示威；6月26日，上海市政府专门在金山区政府举行征询会，现场听取民众意见和建议，并要求上海化学工业区管委会终止本次规划（修编）环评工作；6月27日，部分民众集结在位于上海市中心的人民广场进行抗议；6月28日，金山区政府发布《告市民书》；7月2日，上海市委书记、市长在金山区召开座谈会，要求“认真负责地回应金山广大干部群众合理诉求，切实加大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力度”。至此，抗争活动平息。

　　笔者选取以上两个案例的典型性在于，首先，昆明PX项目事件是鲜见的抗争失败型，即邻避设施并未停建或者搬迁。那民众与环保NGO又选择了怎样的抗争策略？其抗争意愿是否更为坚决和持久呢？由此提出假设一：区别于抗争成功型案例，昆明PX项目事件中民众与环保NGO的抗争意愿更为持久和坚决。其次，上海金山PX项目事件是典型的社会积怨爆发型。金山作为上海化工生产的集中区域，几十年来其生活环境问题日益凸显，民众对此积怨已久，此次事件使得民众的情绪呈现出井喷态势。与已有案例相比，民众的抗争诉求是否更为多元呢？诸如关停部分已有化工设施、健康赔偿等。由此提出假设二：上海金山PX项目事件中，民众的利益不仅仅是围绕新上马的化工设施，其诉求更为多元。

　　（二）依法抗争——民众与环保NGO的策略选择

　　前文提到四大政策子系统组成两个次级联盟，政府与邻避设施承建单位的维稳理念毋庸置疑，笔者重点论述环保NGO与民众这一次级联盟的维稳共识。首先，从抗争形式选择来看。民众与环保NGO以法律和相关政策为准绳，力求夯实其抗争的合法性与合理性。昆明PX项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