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下期
命运政治：基层社会治理的中国视角／唐 亮
来源：领导科学网,领导科学杂志社唯一网站
作者：唐 亮
日期：2021-04-01 16:09:54
| 纪90年代以来，西方学界，特别是在经济学、政治学和管理学领域，“治理”一词十分流行，它正是基于对治理具有严格国家内涵的批判与反思基础之上而生的。治理理念的提出，首先基于对国家、政府统治的变革，出于对统治的治理转向，出于对善治与善政的理想期许。尽管提出了超越统治的治理与超越善政的善治，但执行的主体依旧是具有严格政治含义或者说具有暴力强制性的国家、政府。暴力强制使得人们憧憬的治理与善治徒有其名，为了达到名副其实，必然要对治理过程的主体进行革命，于是，生命政治应运而生，其作为当代政治哲学界的一个核心关键词，带来了欧陆思想中的生命政治转向，尤以法国思想家福柯为代表。“在福柯那里，生命政治学是一种治理术、控制术，是国家理性的体现。”［6］同时，“在福柯看来，治理的必要性、可行性和合理性根本上取决于社会，而不取决于国家”［7］。从这种看似矛盾的表述中，可以明晓福柯对生命政治的技术取向。同时，这种对治理主体是国家还是社会的摇摆，注定了福柯无法超越资本主义制度的视域，无法彻底实现生命政治治理的自我革命。资本主义自身带来的这种遗憾却为命运政治的出场提供了合理的契机。
二、生命政治：现代性的超越与局限
“现代性与生命政治的诞生，统一于资本主义的历史进程。按照福柯的理解，生命政治诞生于自由主义的框架下，它表现为一种治理技艺的创新，即一种‘节度的治理’。”［8］正是因为生命政治是在资本主义语境之中孕生的，它的这种节度的治理不过是对资本主义制度固有矛盾的缓解与技术改良。与前资本主义比较，这是一种超越；与以马克思主义为内核的社会主义比较，便凸显了其自身的历史局限。
（一）生命政治对前资本主义的超越
在前资本主义社会，国家权力作为生命政治表现为直接作用于肉体的“惩戒权力”——“使你死”、对死的管辖；资本主义社会的重大变化在于通过安全技术“使你活”、扶植生命。［9］按照马克思对社会形态的划分，前资本主义社会主要指原始社会、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在此历史时期，生命本身只具有生物学上的潜意识意义，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意义都被忽略不计。因为，生命在这个时间区隔之内，是没有任何政治价值的。奴隶与农民本身只是一个客体的言语代号，“人”的全部内涵是被抽空的。尽管原始社会不涉及带有阶级色彩的“奴隶”“农民”这样的指称，但由于生产力的极度低下，生命只具有本能式的存在资格。进而，作为复杂生产关系的产物，政治无法进入他们的视野。所以，从生命的政治维度考量，这里的前资本主义确切的指涉就是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就是对生命进行绝对否定的“使你死”的时代。伴随着欧洲工业革命的到来，新兴资产阶级逐渐走上历史舞台，旧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野蛮血腥的“使你死”的生命控制，无法满足资本原始积累与增值对“活”的生产力的需求。这便导致了第一批工业资本家开始调整策略，以缓解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作为资产阶级的代表，国家开始逐渐改变“使你死”的强硬做派而退居幕后，开始以市场以及相应的自由、成本、效益等为手段，变相剥削工人，也就是开始进入“使你活”的第二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