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与官僚制：嵌入、融合与飞跃／牛世鹏

　　【摘  要】大数据与官僚制，两种治理模式都各具优劣势，因此二者之间并不存在相互取代的二元对立关系。嵌入是对二者状态的准确描述，但当官僚制嵌入大数据治理时，容易造成“数字利维坦”，官僚制自我保护的免疫功能还会使其与技术形成冲击，从而产生叠加负面效应。科学模式应是大数据技术嵌入官僚制，既能够促进官僚制效率提升与自身变革，也能够充分发挥大数据技术的治理工具价值。在不同情境下，大数据与官僚制的关系是动态变化的，领导干部应根据具体情境选择相对应的融合模式，促进治理效能提升。

　　【关 键 词】政府；大数据；官僚制；嵌入；治理

　　【作者简介】牛世鹏（1987— ），男，山西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地方政府治理。

　　“互联网+政务”的大数据治理，以及不断完善的官僚制，是现阶段国家治理的两种重要方式。哪种治理方式更好？为了集中资源，是不是可以仅保留一种形式？大数据能否取代官僚制？二者谁应该占据主导？这些问题在学术界产生了不小的争议。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对大数据与官僚制两种治理模式分别进行分析，探究两种治理方式的优劣所在。

　　（一）官僚制的逻辑与优劣

　　“官僚制”这一概念始于韦伯，西方国家的官僚制基本上是依据韦伯的设计构建与运行的。中国自古就有官僚制，现在运行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行政制度可视为韦伯官僚制与古代官僚制的结合，为便于研究，本文依然将其称为官僚制。官僚制最为典型的特征就是科层体系，按照职责与权限规定，不同层级、不同职位的人员从事着不同内容的工作，这也是官僚制的基本运行逻辑。官僚制的优势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技术优越性。官僚制中的官僚往往都是训练有素的行政人员，他们一生可能只从事一项工作，保证了工作的专业性，提升了官僚制的运行效率。二是程序合理性。官僚制将复杂的系统性工作拆分成数个单项工作，并借助权力和等级加以控制，降低了偏好、性格等感性因素的影响。按照韦伯的描述，官僚制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其工作产出基本上能够符合规章制度的预期。三是市场补偿性。政府所提供的公共服务以及制定的各项政策，对市场机制弊端起着有效弥补作用，对市场主体起到了规范与引导作用，维持着社会整体福祉。虽然这些优势许多是理想状态，但官僚制确实是构建高效、稳定政府的基础，特别是在社会主义中国，以官僚制为依托的行政制度在国家治理的各个方面发挥着尤为关键的作用。相比官僚制的优势，其弊端是更多被人提及的。首先，官僚制很容易陷入路径依赖的陷阱，当稳定性转为一成不变时，官僚制就逐渐与社会发展相脱节，出现权力僵化、结构固化等问题；其次，官僚制容易成为社会上层钳制社会下层的工具，这时的官僚制就带有反民主倾向，维护的是既得利益者的地位和权益，对下层人员的利益则容易造成破坏；再次，官僚制往往伴随着官僚主义、形式主义，有损政府形象。这些劣势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官僚制运行效率低下、公权私用、腐败频发，因而使官僚制被人们诟病。

　　（二）大数据治理的逻辑与优劣

　　大数据治理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