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内卷”的现实困境、内生动力及破解之道／赵 洁

　　如马克思所言，“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而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4］97。劳动作为人的类本质，虽然从表面看来，人们劳动的归属主体并没有发生变化，仍从属于劳动者本身，但是其质的存在早已发生改变，劳动者主体性的发挥受到抑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让人们以动物世界的规则游戏人间，具有主动选择权的自由人早已沦为被动选择的工具人。在制度的压力之下，人如同困境之囚，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配合，很少有人会选择与体制对抗。正如“囚徒困境”博弈模型一般，这种每个人都从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发所做的选择，却不是共同利益考量之下的最优选择。基层“内卷”也是如此，基层工作人员深处制度化的内部竞争之中，为了应对各类评优评奖评先进、绩效的考核、完美的数据、漂亮的汇报等而疲于奔命，目标的异化导致忙而无用、劳而无功。这种“自我压榨式”的竞争只会加速基层“内卷”，造成严重内耗。

　　（三）世俗化社会下人与人之间的异化呈现

　　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的批判，为人的异化提供了理论基石。“商品拜物教与数字拜物教的合谋，乃是使得当下种种过度竞争现象得以浮现的根本原因。”［5］人与人之间的异化，一方面，表现在处于非良性内部竞争环境之下，不同个体为了获取更好的竞争优势，为了分到有限的资源，不得不争先恐后与其他人竞争，从而不断地进行自我剥削和压迫；另一方面，表现为不同部门、组织之间的恶性竞争，“剧场效应”之下，一些人为了自身的既得利益，不守规则而率先“站起来”，由于管理者的疏忽大意，人们相继都“站了起来”，使整个社会环境开始恶化。从“内卷”的近期流行来看，生存的外部压力、社会心态的焦虑、功利化的价值取向加速了基层工作人员的“内卷”，耗费了基层工作人员的大量时间与精力，使他们无力反思信仰和现实的差距，无法以理性态度对待差距。这也是筛选功能的发挥所带来的成本和代价，阻碍了基层健康的生态环境和创新发展。

　　四、人的复归：基层“内卷”的破解之道

　　（一）良性竞争：营造自由而良性的竞争环境

　　诚然，发展和进步需要竞争，但是绝不是“内卷”下的非良性内部竞争。要注重向外的突破和创新，切不可闭门造车、故步自封。基层部门要通过营造良好的道德环境和道德生活，鼓励和推动自由的、良性的内部竞争环境，以调节“内卷”带来的社会焦虑。“躺平”也可以看作是反“内卷”的一种集体无意识的网络宣泄，反对裹挟，就地一躺，不闻不问。但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躺”完之后还是要面对活生生的现实。基层工作人员的工作任务繁重复杂、责任重大，不仅要向内寻求内心的平和，还要向外突破。要把自身放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进行关照，关注自身纵向发展，而不是一味地横向比较；正确看待竞争，理性客观地评价生活、工作环境，协调内心的平和，找到自己的兴趣点和方向，变他人导向为内在导向，变工具人为自由个体。

　　（二）转变作风：形成高效能治理的善治模式

　　当前，基层“内卷”现象下低水平的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