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环境下公众制约政府公共决策何以可能——基于权力转移的视角／李占乐

　　五、共景监狱理论的解释

　　共景监狱理论为政府和公众之间的权力转移提供了另外一种理论解释。该理论来源于法国社会学家福柯提出的“全景监狱”理论。福柯以“全景监狱”隐喻近代以来国家权力支配社会权力的权力结构——全体社会成员就像一个监狱里的囚犯，而国家权力就像狱卒，囚犯看不到狱卒的行踪，狱卒却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囚犯。该理论的主要观点是：国家和社会的权力分配是不平衡的，处于优势的国家权力通过金字塔式的官僚机构向下传递，支配和调控着社会权力；国家权力对社会进行无处不在的监视；信息垄断与不对称，国家垄断着大量的信息，社会成员只能获取一些信息片段；社会成员被隔离在有限的空间内，被限制和减少了集体行动的可能性和规模。这种状态被福柯称为国家权力“规训”社会的格局。然而，在新媒体环境下，这种“全景监狱”式的权力结构难以维系，而是向“共景监狱”式的权力结构急剧转变，结果导致政府权力和公众权力之间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变化。新媒体用户在时空分布上的分散性和泛在性，使每一个用户都变成了一个移动摄像头，他们可以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地监视政府权力的运行，当他们通过新媒体分享其监视记录并进行交流时，就呈现出虚拟的聚集状态，可以拼接出政府权力运行的全息影像。政府垄断信息的格局在一定程度上被打破，新媒体上的信息流通摆脱了政府权力的控制。新媒体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情报网，无所不在地监视着政府权力。有学者形象地说：“共景监狱是一种围观结构，是众人对个体展开的凝视和控制。一人监视众人的透镜被反置了，他被安排在公共视野之中，承受围观者的期待、尺度、质询、娱乐和愤怒。”［10］结果，不仅国家监视社会的格局受到冲击，政府权力的运作也受到公众的严格审视。由此可见，政府和公众之间权力结构的变化导致了权力从政府向公众转移。

　　六、话语权理论的解释

　　话语权理论为权力的转移提供了另一种分析视角。福柯是话语权理论的首创者。福柯提出，话语即权力，权力是话语运作的无所不在的支配力量，社会性的和政治性的权力总是通过话语去运作。［11］当人们讨论、形成并说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集体意见时，总是会受到权力的影响，而且这个意见形成以后也会对权力发挥影响力。话语权是一种象征性权力，它通过语言形成现实权力。象征性权力的运作离不开语言的使用，正因为人们确信表达者话语的合法性，象征性权力才能维持或破坏社会秩序。这就提出了建构论证权力合法性的意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