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与机制：概念、比较及其对改革的意义/李松林

　　四、对我国改革的意义

　　所谓改革，本质上是某些主体之间各种关系的重新确立和调整，这必然涉及体制改革和机制建设。体制和机制是许多改革问题的一体两面。以上有关体制、机制概念的剖析及比较（尤其是对二者关系的揭示）对我国改革具有重要意义。

　　（一）厘清改革中的体制问题和机制问题

　　体制问题主要靠体制改革，机制问题主要靠机制创新，如此才能消解改革中的难题。混淆了二者，可能造成改革瓶颈或有关改革政策的虚置。体制是领域和组织间的基本关系架构。体制虽然是规范意义上的表述，但是并不妨碍其对事物运行起基础性作用。体制问题往往是影响改革的深层次、相对宏观性因素。机制往往是实然状态下相关主体间的作用过程。机制问题具有一定的技术性，起局部性作用。体制问题的解决往往伤筋动骨，以改变原有权力和利益格局为代价，变革的幅度比较大，面临的阻力也比较大。机制问题则不一样，它虽然也涉及对现存体制关系的调整，但这种调整前提是不对其进行根本性的改变，甚至还要对这种体制进行维护。因此，相对于体制问题，机制问题更容易解决。

　　（二）设定体制改革和机制建设两条改革路径

　　这两个问题的解决都可以从制度途径着手。解决体制问题要从根本制度安排上着手，确立领域或组织间正式关系架构。具体来说，就是要确定各个领域和组织的位置以及划分“疆界”。从较高的层面讲，体制涉及整个国家、社会领域或组织间的根本制度安排，这主要通过国家宪法和较高阶位的法律来加以设定。从较低的层面讲，具体到某一个组织系统内部，体制体现为各个部门之间的根本关系，这主要由组织系统的规章制度加以规范。机制问题的解决需要充分利用事物运行的规律。制度提供诱因以驱动主体，确立目标以提供主体行动的方向，开辟途径以保障主体实现目标的机会。

　　（三）回答体制改革和机制建设的轻重缓急问题

　　体制和机制相辅相成。没有相应的机制，体制就难以运行。没有先进的体制，运行机制就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参照标准，不可能让整个系统高效、有序地运行。因此，两方面不可偏废。然而，现实的情况是改革进程和步骤安排总是有所侧重。体制改革和机制建立孰轻孰重、孰先孰后？从体制和机制的关系来看，二者应该共同推进。确立一定的体制，必然需要机制对其进行维系，并对其进行必要的调整。反过来，没有先进的体制，机制对主体间关系的维系和调整也会失去依托。但是，从本质上看，只有理顺领域和组织间的关系，才能为机制良性运行创造体制环境。从这点来看，改革应该体制优先。然而，体制关涉意识形态、国家、政党或领导者意志，再加上其自身对现有权力和利益分配格局的根本性规定，使得体制改革常常举步维艰。倘若体制改革滞后，就需要“高位者”兼收并蓄，建立相应的机制，对现有体制关系进行调整，最大限度地弥补现存体制的缺憾。

　　（四）据此对我国改革成果做出客观评价

　　我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