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视域中行政哲学的发展/王友云

　　二、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叙事基础：行政哲学

　　国家治理的现实决定了在发展行政科学的同时，必须积极发展行政哲学。行政学说到底就是一门治理社会的科学和学问，具有科学与哲学的双重本质。当社会处在革命、变革和稳定常态发展的不同时期，治理社会的学问也随之发生变化。随着时代的需要，行政学的研究取向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如在资产阶级革命时期，政治哲学获得了极大发展，在现代社会进入稳定发展的常态以后，政治科学、行政科学、法学、社会学获得了极大繁荣。就社会现实来看，我国已进入了全面深化改革的社会变革时代。为什么要全面深化改革？其价值和意义何在？社会变革的方向何在？变革的动力来自哪里？这些问题都需要行政哲学做出回答，这为行政哲学带来了发展的新契机。其实，行政科学与行政哲学以及各自所运用的研究方法，如实证研究和哲学思辨、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都无所谓谁优谁劣，其繁荣和运用取决于社会治理和解决问题的现实需要。二者解决不同层面的社会问题，行政科学主要借助科学的方法，甚至是自然科学的科学知识，解决行政过程中的技术性难题，主要是发明好的治理技术、手段、方式、方法、结构，实现对常态社会的治理，使社会获得平稳发展，实现治理体系现代化，即治理技术、手段、方式、方法、结构现代化。行政哲学有助于对社会治理变革的思考［2］。纵观与行政学紧密相关的政治学的发展，“在人类历史上，每当政治社会经历了巨大的变革时，都会孕育出一种伟大的政治理论。反过来看，每当一种伟大的政治理论得以诞生，也就意味着人类的政治社会发生了或即将发生重大的变革”［2］。对于当代中国来说，经历了长期的革命战争，取得了革命的胜利，建立了国家；经历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特别是改革开放30多年的建设和发展，逐步建设起繁荣富强的国家。我们已由建设国家阶段进入治理国家阶段。建设国家和治理国家时期，不同于通过革命甚至战争方式建立国家阶段，特别是治理国家时期，需要更多的是治理社会的科学。现代社会对治理制度和治理行为的科学安排成了行政学的重要任务。但我国面临的国家治理又有其特殊性，需要行政哲学的滋润。

　　行政哲学是关于未来社会应是什么的追问，是关于行政科学的技术细节是否符合公共价值的追问，是关于行政科学的社会治理技术是否更好满足社会治理需求的追问。行政哲学体现了人民对于更好生活的追求，为社会治理提供一种理想、方向、目标、期待和标准，为人民的行政实践提供激励。如果没有行政哲学，人类的行政实践就会变得没有意义，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本身就蕴含着在行政实践过程中实现现代化治理的目标，本身就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应然”目标。国家治理体系的建立首先表现为一种制度安排，在好的制度安排下进行良好的治理，尤其注重法律制度的建设，注重对科学和事实的追求与崇拜，而以想象和思辨为主要方法的行政哲学受到抛弃。长期以来，行政科学的发展关注如何提高行政效率，极力寻找能使行政效率提高的方法、技术和工具，而公共行政应当怎么做和为什么应当这样做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受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