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戒（中篇小说梗概）

　　羊子现在在干啥呢？顾明想起了从前和羊子在一起的日子。

　　在认识羊子之前，顾明就已经是市政府的秘书。自从顾明在牛肉面馆里认识了羊子，两个人就形影不离。白天，顾明忙着给羊子联系生意。晚上，他们一起聊文学创作。羊子说：挣了钱，一定要写一部像样的小说；而顾明一直痴迷于写诗，虽然机关里的陈腐之气时时侵袭着他那点傲气，但骨子里还是文人的骨髓。

　　顾明在当科长的时候，一直不把科长当回事。对于他的上司，那些处长、市长们，他在内心里也是嗤之以鼻。当官的事，与知识、才气、人品似乎已经没有多大关系。机关机关，机关重重，弄不好，机关把你绞得粉碎；弄好了，从机关的缝隙爬出来，那真是叫“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顾明常常大声朗诵这两句革命烈士的诗句，机关里的老人善意地捅捅他，意思是不要太狂妄。后来，一个副处长的位子从他身边溜走了。看好他的一位领导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让他管住自己那张嘴，耐心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可能是从那一次开始，他变得老练了。使他老练的不是领导对他的批评，而是从前与他坐对桌的科长突然有了一间宽敞的大办公室，有了专车，有了漂亮的女秘书打扫卫生。好多人议论着，本来这一切都该是他的。看来，他必须要从那“敞开的狗洞”里爬几遭了。他心里很清楚，从“狗洞”里爬出，就是一重更加宽敞的境界，就像坐车比骑自行车气派一样。他渐渐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的时候，羊子与他的共同语言多了起来。羊子说，只要哥哥醒悟了，一切都不迟；只要哥哥有了位子，干啥都来得及。可现在，羊子在哪儿呢？

　　他又想起了刘海，其实刘海是个很能干的人，他也从心里想提拔他。可刘海就是死心眼，只知道干工作。本来这是个优点，他也一直把最重要的工作交给刘海，这样他放心，但就是这个优点把他惯坏了。平时在局里，他怎么顶撞领导都没事，可总局的领导来了，他也不给面子，说领导讲这个不对，那个也不对，弄得领导一鼻子灰，弄得顾明一点面子也没有。提拔干部的时候，说起刘海，谁也不吱声，只好放一放，再放一放，让刘海成熟一些，再成熟一些。

　　最初，他还是想让刘海留在重要的岗位，替他操一份心，可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在他面前拍起了桌子，再说上面的领导早就烦透了刘海，他就把刘海一股脑儿撸到了最底层，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他彻底后悔了。要是刘海还在，那批设备肯定是刘海去把关，刘海把关就不会有问题，没有问题，就不会出事故，不出事故，就不会死那么多人。现在追查下来，设备的事，是他力主订购的。这也不能怨他，总局的几个领导都给他打了招呼。不听领导的招呼，这是政治上的大忌，这一点他懂，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批设备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他现在清楚了，这批设备的真正卖主就是羊子。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生了很大的气，他觉得羊子现在翅膀硬了，已经瞧不上他这个大哥了。但羊子的解释很诚恳，他们是谁都知道的生死兄弟，如果羊子直接找他，会让别人说闲话，找了总局的领导，对谁都好。一来，你买上司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