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戒（中篇小说梗概）
时间像个黑洞，掉进去就没有了。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顾明就掉进了这个黑洞，一向抱怨时间不够用的他，突然发现时间对他没有意义了。他没想到这一天像一道闪电，瞬间就来了。 问话的人一直在问，他默默地坐着。问话的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下子惊醒了他。问话的人在问话的时候，他就想一层一层地把话说开，说问题的产生、发展、结果，可脑子却一片空白。这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响声，又激起了他说话的愿望，这回，所有的话全涌到了脑子里，千头万绪，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他一惊，然后又迅速平静下来。他阐述党的干部政策，把培养干部、考察干部、提拔干部的程序认认真真地分一二三说了一遍，把干部应有的修养、能力、品格分一二三四说了一遍，把刘海的优点和缺点分一二三四五说了一遍，最后，又把组织上对刘海的信任和刘海充满希望的前途说了一遍，说得刘海一个劲地赔礼道歉，心服口服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是谁，他是局长啊。他在这个局里当了20年的局长，凭什么，不就是凭着耐心细致地阐述道理吗？那一次，他得意地笑了，笑过之后，突然气愤起来，小小的刘海，竟敢跟我拍桌子。那次之后，刘海就去了局下属的煤矿当了头儿。 想到这些，他笑了。可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笑声。 顾明，你老实点！ 顾明是他的名字。他抬头看了看他对面坐着的两个年轻人，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又是一团乱麻，使他不知道说什么，从哪儿说起。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 就这儿，你的铺。 是啊，是该休息了。往常的日子，他会和羊子一起，开一辆不起眼的越野车，去绿城最偏远的农家山庄，悄悄住下来，泡温泉、按摩。对了，羊子。羊子他娘的现在在哪儿，怎么连个信儿也没有？人都说，人走茶凉，可他这杯茶什么时候都不会凉在羊子身上。羊子只身从南方来到绿城，是他，接济了羊子；是他，把羊子推向了人生的巅峰。 十多年前的一个早晨，他去一个牛肉面馆吃早餐，吃完准备离开时，看见一个年轻人竟然坐在饭馆的一角看书，书名竟然是他痴迷癫狂的《博尔赫斯中短篇小说选》。饭馆的主人几次催促年轻人交饭钱，他看得出这个年轻人像一个逃荒者。因为那一本书，他想也没想就随手把年轻人的饭钱交了。这下，年轻人有点不乐意了，紧跟着他出来，说，别把我看成乞丐。他们就这样成了朋友，博尔赫斯是他们友情的牵线人，这个年轻人就是羊子。 他还是科长的时候，就把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都提供给羊子，羊子开书店，倒腾袜子、帽子、呼啦圈，都是他投的资。后来他又帮羊子贷款、揽工程，羊子的腰包不长时间就鼓胀起来，越来越鼓胀起来。他曾以开玩笑的口吻告诫羊子：挣钱的事，悠着点，腰包太鼓胀了，当心爆炸。他是在听说了羊子大把大把给人送钱时才这么说的。当然，羊子曾一次拿给他五十万，让他买车买房子，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不想，羊子没爆炸，他先爆炸了。 他也没干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