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衣（中篇小说梗概）

　　四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星期五下午工会宣传栏里贴出了职工安置分流方案。
　　当日下午３点，改制领导小组临时召开紧急会议，陈正东宣布职工结算年龄：正科５２岁、副科５０岁、男工４８岁、井下工４４岁、女工４０岁以上，一律按文件规定进行经济补偿，俗称结算回家，今后不再与矿山有任何关系。
　　职工哗然，谁也没想到改制力度如此之大，他们关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命运，看文件也只看这几行内容。有人长吁一口气，自嘲还有几年干的，有人当时就大骂不休。第二天是双休日，仍有不少人骑车来看，文件上先有人批了“放屁”二字，又有人觉得不解气，在“放”字后面加了个“狗”字。到星期一上班再有人来看时，文件却被撕掉了。
　　何自知早就意识到，一旦安置分流方案公示，日子就不会平静。他和很多职工一样，认为结算年龄分别推迟三年才合适，就私下和陈正东谈了。陈正东说：“阵痛，阵痛，改革是利益调整，这样才能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冯希泉这几天也是到办公室转转就离开，害怕接待上访的职工。这天，他正准备走掉，就被两位劳模和几十名女工围住了。
　　何自知陪着领导接待上访群众，不要他表态，无须他汇报，只做记录而已，心情是轻松的。但看到上访的人越来越多，连下井工人都参与进来了，有的单位停产或半停产了，群情激愤，他忐忑不安了。事情是由两位劳模上访引发的，而那两位劳模是他唆使来的，如果顺线追查，把自己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陈正东去找冯希泉，说：“鉴于当前的生产和政治形势，职代会不能再拖，要快刀斩乱麻，审议改制方案和通过职工安置方案，上报后组织实施。”
　　冯希泉关上门，说：“我看可以，但有一点要明确，３０００多万元的股权如何分配？”
　　陈正东笑道：“名为３５００万，实际上有５００万是虚的；我看领导班子６０％，１８００万，中层骨干４０％，１２００万。”
　　“那５００万怎么回事，缩水了？”其实冯希泉是明知故问，他知道那５００万是作为干股送给上面领导的。
　　陈正东笑道：“我知你知，不说行不？”
　　冯希泉说：“撒谎也要有个准备，有人问时咱俩要统一口径，做好解释工作。但还要明确１８００万如何分配。”
　　陈正东瞪着冯希泉，说：“副职每人１００万，去掉５００万后，就只有１３００万了。行政一把手是生产安全第一责任人，理应持大股，我９００万你……”
　　冯希泉打断他的话：“不行，差距过大是对思想政治工作的不尊重。但你可以比我多一点，我６００万你７００万……”
　　紧接着两人就以下方面达成一致意见：职代会筹备会、主席团会当日上午开，评议干部议程不进行了，通过方案和决议的方式为鼓掌通过。两人都发现，自搭班子以来，对方从未像这次这么好说话。两人都笑了，说起了轻松话：“你早就这么盘算好了吧！”“你也如愿以偿了！”

　　五

　　上级文件规定，审议通过职工安置方案，要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职工代表同意。何自知原来寄希望于工人通过上访等方式奋起保护国有资产，但他失望了，因为群众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但他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