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衣（中篇小说梗概）

　　三

　　春节过得快，转眼到了正月初五。何自知突然听到令人吃惊的消息：秦师傅自杀了！
　　秦师傅被十几年的哮喘病折磨得骨瘦如柴，加之医疗费常年报销不了，儿子儿媳对他常年患病住院早已失去耐心，大年三十送来５０元钱就走了，老两口过了个冷冷清清的年。初四这天，秦师傅趁老伴出门到医院买药的时候，整整齐齐地穿上工会年前送来的窑衣，服了安眠药，静静地走到了另一个世界。
　　秦师傅遗体告别仪式何自知没有去成。矿上通知召开改制会议，听评估机构的资产评估报告。会议要出“纪要”，陈正东要求班子每个成员都必须出席，并说评估知识你可以不懂，但你不能不表态。
　　何自知进会议室时，改制领导小组成员已基本到齐。还有三个陌生人，二男一女都很年轻，是评估机构的。陈正东先介绍评估机构人员，都是高级会计师、审计师，还有一位副所长。
　　接着副所长介绍评估结果，说是煤矿总资产８５００万元。众人面面相觑。如果减去安置费用５０００万元，就是说有人出资３５００万元便可以购买了。会场内一片沉寂。陈正东眼看要冷场，便介绍说评估机构连春节都没过，查账对物十分辛苦，这个结果是客观真实的。
　　财务科长怯声问道：“不知评估得全吗？”
　　副所长言辞干脆：“从原始记录到实物全部到位。”
　　膳食科薛科长问：“应该有明细吧。”
　　陈正东板着脸说：“有，都在我那儿，可以去查嘛。”
　　一是无具体实物比较，二是都明白在这种场合质疑凶多吉少，大家便都安静下来。接着矿党委书记冯希泉讲话，他冷着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礼貌性地问副所长：“这只是草稿吧？”
　　副所长看看陈正东，眼神空空地说：“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
　　“再细致些吧。”冯希泉要求道。
　　副所长无言地笑笑，轻轻点头。
　　何自知心里发紧，明明是至少１亿多的资产却被评估为８５００万，这预示着几千万国有资产将会合法地流入个人腰包。他明白了，报纸上多次报道的国有资产流失，就是这样的啊。不知为何，走访中贫困矿工的生活惨状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陈正东作小结，何自知一句也没听清，只看着冯希泉绷紧的脸。他知道党委书记和矿长在改制上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上次谈起职代会的事，冯希泉就撺掇他利用职代会制约改制，因为人员分流安置方案是要在职代会上讨论通过的。这个方案不通过，改制就不合法。何自知决定再找他谈谈。
　　散会后，何自知仍像往常那样随人群下楼，然后再悄悄上楼。他敲开冯希泉的办公室，却见财务科石会计正按着计算器在算什么，冯希泉对他说：“把那几项核实一下，千万不能有差错。”
　　何自知坐下，冯希泉说：“有话直说吧。”何自知把他的忧虑说了。冯希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说：“咱们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作用，要在大是大非面前敢于讲话，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