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中篇小说梗概）

　　一

　　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屈维秋家里来了位客人，叫高星，是一家筑路工程公司的经理，因老家与屈维秋在同一个县，便拐弯抹角地攀上一个什么亲，屈尊一辈喊屈维秋为二舅，虽说年纪并没小多少。

　　高星说：“市里奔西桦县的那条公路，听说要拓宽大修，还听说为争这个工程，几家公司头拱地，招法都用绝了。二舅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

　　屈维秋的职务是市交通局副局长，主管局办和公路规划设计。此前，为承包工程上的事，他替高星找过主管工程的副局长陈衍捷，陈衍捷挺给面子，高星都如愿了。既为同僚，互相关照，这很正常。屈维秋故意沉吟了好一阵，才说：“你要真想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还要直接去找找主管工程的陈局长。陈局长家四口人，女儿在上海读大学，住在家里的是三口，他，夫人，还有老岳父。夫人是市中心医院的主治医生，权威。陈局长的优点是有点怕老婆，怕老婆就要想方设法讨好老丈人。老爷子有一爱好，养鸟。”

　　高星哈哈笑起来，说：“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鸟市。”

　　屈维秋说：“要么不办，办就要一剑封喉。”

　　高星为难了：“我去哪儿找这一剑封喉的宝贝？”

　　屈维秋说：“三天之后，你再来我家，我给你试试吧。但你务必给我记牢实，日后不管谁问，你都不能扔出我，只说是你自己淘弄来的就是了。”

　　中秋节后的一天晚上，高星摸到陈局长家里。陈衍捷对高星虽不很熟，却认识，也猜想得到高星此次来的目的，便板着面孔跟他说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高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揭开盖子，盒子里扑棱棱飞出一只黄色的鸟儿来，那鸟在客厅里飞旋了两圈，便落在了高星的手掌上。这鸟儿确是稀罕，通体黄色，宛若金铸。陈衍捷怔了怔，急起身，关了客厅阳台上的窗户，对高星说：“你快把它装起来，真要飞出去，黑灯瞎火的，可怎么去捕？”高星笑了笑，起身也到窗前，又推开了窗子，挥臂一甩，竟把那鸟儿甩到了夜色中。令人惊奇的是，那鸟在屋内泄出的光亮中盘旋两圈，竟又穿窗而入，落回高星掌上。

　　高星说：“前些天我回老家，看我兄弟弄到这样一只小鸟，想起有人说过陈局长家的大叔在家闲着没事，特别喜欢这种小东西，就把它要了来，送给老人家一个乐儿吧。”

　　陈衍捷惊异地问：“你把它往外面丢，它怎么还会飞回来？”

　　高星说：“这就是它的妙处，驯出来了，恋窝，所以你就放心地让它陪着大叔玩儿，根本不需笼子。且看，它还另有好玩儿之处呢。”

　　高星复回沙发前，在手提包里再摸，竟摸出一顶极精致小巧的棕色礼帽来，只有鹌鹑蛋壳大小，绝对的袖珍。高星用左手指尖拈着帽檐，右手将鸟儿甩出去，那小东西再盘旋回来时，往小帽下一钻，竟将礼帽戴在了头上，在空中再飞两圈，神气活现地站在了高星的头顶上。

　　老丈人自从得了那只鸟，陡然间好像一下年轻了十岁。老丈人的脸上有了阳光，夫人也随着灿烂。

　　陈衍捷心里知道，上档次有水平的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高星投人所好，送来了这样一只小鸟，这鸟肯定不会来自他老家的兄弟，高星肯定是动了大心思，也出了大价钱的。高星送来的这份厚礼也让陈衍捷心里舒坦，管他花了多少票子，反正我收到的只是一只麻雀大的小鸟，小鸟怎么作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