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篇小说梗概）

　　应景章说出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第一，只有这样做，老百姓才能争取一点利益，要求提得太高等于白搭，双方不能一直耗下去，最后妥协的总是老百姓。第二，说这番话可以降低老百姓的期望值，不致让他们期望越高失望越深。第三，他也是在为自己留出一手，一旦双方僵持，最后做劝和工作的还是自己，把他们的要求降下来，下一步做工作会容易一些。

　　县信访局接到县长指令，当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老百姓劝离。天气这么炎热，都是些老弱病残，万一出现个中暑发痧三长两短的，谁也交不了差。办事处黄主任和信访局张局长在县信访局的小会议室里和应景章商谈。

　　这是两村集体行动，人数那么多，我只怕没那么大能耐。应景章摇头说。

　　魏庄的魏书记已经去做工作了。你得赶紧上手迅速劝返，事不宜迟越拖越僵。黄主任说。

　　他们组织这么大规模的上访活动，县里和办事处好歹也得拿点钱出来意思意思，不然我无法说服大家。应景章犟着头说。

　　你去年是怎么做工作的，今年照那样做不就行了吗？黄主任提醒说。

　　不提去年还好，一提去年那档子事，应景章的怒气和着话语喷涌而出：去年每亩兑现了100元钱，我用我这张老脸作了担保，春节前兑现另外700元。可春节前你们躲着面都不见，过你们的安逸年，我在家里受难。从村里走过就被人骂，晚上门都不敢出，怕挨黑砖。我把这几十年的面子都丢光赊尽了。你们想让我今年再去忽悠百姓蒙骗群众，打死我也不干！

　　张局长看到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闹崩，急忙站出来充当和事老，说：黄主任叫你出面拐个弯，让老百姓把兑现时间往后挪一挪。

　　偌大个县政府还欠这些小百姓的？真是笑话！黄主任冷笑一声，牛皮哄哄地说。

　　不差不欠那就兑现，何必让老百姓骂我们是推三拉四的“赖皮”、盘剥农民的“周扒皮”。应景章说。

　　放肆！你再口无遮拦胡侃一气，撤了你！黄主任霍地站起身，愤愤不平地说，凌厉的眼光逼视着应景章。

　　撤吧，这碗馊饭老子早就吃腻了。应景章毫不畏怯地站起来，迎着黄主任凌厉的目光，针锋相对地说。反正豁出去了，开弓哪有回头箭，你黄主任满嘴粗话，老子就粗话满嘴。

　　张局长拍拍桌子，厉声道：几百个老弱病残在上访，形势逼人，你们却在这里扯皮拉筋闹内讧。应景章同志，请你迅速沉下去做劝解工作，就说县里和办事处正在筹集资金，需要一点时间。广场上不允许留一个人过夜，半夜十二点，县长要来视察。

　　应景章气冲冲地走出信访大厅，心里想到了一条好计。

　　三

　　应景章和魏庄村的魏书记被几个彪形大汉反绑双手紧捆双腿口塞毛巾运送到县开发区一条新修的马路上，那班人把两个人扔在马路上，开着车走了。四周荒无人烟，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马路上，听着蛙鸣、数着星星、挨着时光。两人想尽办法滚到一起，费尽周折才抠出口中的毛巾。

　　魏书记打破沉寂，恭恭敬敬地请教道：我当村支书4年不到，感觉当得举步维艰，您是怎么当了将近30年的？

　　应景章若有所思地说：自己有一种信仰，群众对你有一种信任。

　　魏书记揣摩着他带有哲理性的话语，悟了老半天，才问：您所说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