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篇小说梗概）

　　一

　　早上刚起床，应村党支部书记应景章就接到办事处黄主任打来的电话，让他做好准备，代表办事处参加县里组织的新农村建设考察团，乘专车赴江浙一带考察新农村建设工作。县里组织的这种小型规模的考察，没有明确的任务要求，既没负担也没压力，本应心情很轻松很愉快的，但对于应景章来说，心情怎么也放松不了。

　　在浙江萧山考察时，他接到了办事处黄主任的电话，让他迅速赶回。他们应村和相邻的魏庄村上千名老百姓堵住了县政府。应景章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一想到回家又要去处理那些烂事，他的心就烦。老百姓上访也好静坐也好示威也好，都是为了一个字：利。我们有些基层干部，不仅不让利于民，还与民争利，把老百姓应该得到的那部分利益都不能完整地兑现给他们，他们怎么能不闹腾呢？何况现在大环境那么好，党和国家的惠民政策深入人心，与下面的反差实在太大太大了。难怪老百姓说：中央的政策好得没说，省里的政策没说的好，县里乡里的政策没好的说。

　　两个村的老百姓聚集县政府上访一定是为应村和魏庄村的5000亩土地的返款之事，真是叫人犯难！4年前，在土地政策紧缩之时，县里效仿其他县市的做法，把应村和魏庄村的5000亩土地集并，报到省土地部门，作为工业预留储备土地。当时县里从农民手里拿地时，按每亩1.5万元补偿，标准较低，即便这样，还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每亩只补偿了8000元，剩余的7000元加上利息1000元分10年偿还，每年每亩偿还800元。当时两个村里的农民就知道缠不赢政府，一致要求县政府一次付清，不搞什么赊账。县里就压办事处，办事处派出强大的工作专班到两个村，又是党员会又是骨干会又是群众会，磨了将近两个月，最后还许诺工业园里项目落户后为每村解决500个就业岗位，老百姓才勉强答应下来。应该说，县里的决策没有错，打造平台兴建园区招商引资，走工业立县之路，初衷很好，但是，有些操之过急。开发区建成后，鲜有项目落户。原任书记县长因为兴建开发区气魄大善变通捞足了政绩资本，或提拔或重用都拍屁股走人，留下了这一块“烫手山芋”。

　　老百姓已经闹了3年，每年在合同签订的兑现日期那段时间都要闹上几天，每次都是他出面“平乱”。第一年只有100多人出面，他好言相劝，用自己的名望和权威把100多名老百姓弄回了家。第二年上访增至200多人，他站在县政府门口，对着老百姓破口大骂，这是他当村党支部书记以来第一次发火第一次跺脚第一次骂娘，这顿痛骂还真管用，那些人被他的凶相给吓坏了，也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去年这个时候，上访人数达到400多人，让他感到了人多势众的气势。他深知劝说无门撒泼无效，劝得走一人劝不起一伙，骂得走一班骂不走一群。他感到了一种压力，更感受到一份责任。如果再一味地听凭办事处领导的摆布，劝说老百姓撤离，自己的良心难安，因为坐着的蹲着的站着的多是佝偻弯腰衣衫褴褛的婆婆爹爹们，他们把田拿出来兴办开发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没有退休金没有养老费没有低保，只能聚集起来向政府索要他们应得的那点可怜的活命钱。那一次他做了一回“双面人”，不得已而为之。在领导那儿，他胸脯拍得山响、态表得钢硬，让领导感觉到他正在积极做化解工作。在老百姓中间，他没说一句劝走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叹息。老百姓从他的言行举止之中看出了端倪，便在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