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终止（短篇小说梗概）

　　手机关了？我是没有关手机习惯的。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果然关了。我想起来了，手机是在公安局关上的，我居然忘了，还臆生出这么多不好的想法，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看来解放区的天还是晴朗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我随即命令小孙看看哪辆车在家，让他来接我。小孙恭敬地答应着。

　　小孙的态度再次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扣上电话，我像急于跃出水面的鱼一样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找出自己最满意的衣服穿上，还要认真地把胡子刮刮，把头发仔细地打理一番。晚上的宴会虽然不是多么重要，但我要让人们看到年轻有为的陈副主任像过去一样八面玲珑，像过去一样举止得体，像过去一样自信而从容。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我知道接我的小车来了。我竭力像过去一样四平八稳地走下楼梯，意外地发现85号车停在楼前的过道上。85号是我们局长的专驾，平时几个副局长都不敢动。我有些疑惑，快步跑了过去。85号车的后门被一双大手推开了，那是我们局长的手，我们局长居然也在车上。我站在车门口踌躇起来，过去跟我们局长出发我都是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我们局长看出了我的犹豫，招了一下手，说快上来，韩主任已经去酒店了。我不安地坐了进去，局长把自己胖胖的身子往里挪了一下，对我笑了笑，关切地问，听说你头疼，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是有些受凉。我含糊地应着，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不敢抬眼看我们局长。

　　看来今天晚上你要带伤上阵了，你可是我们局里的第一主打，韩主任那个酒量，离了你这张王牌，我们是降伏不了的。局长说着，肥厚的手掌轻轻拍向了我的肩头。

　　我们局长手上的热量隔着厚厚的上衣迅速传导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悸动起来。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飞离了身体。我已不能自控，只有咬紧牙关，尽量把自己聚拢起来。局长似乎感到了些什么，胳膊又圈过来拢住了我的半个身子。我虽然低着头，但知道局长正用一种温软的目光看着我。我顿了一下，突然勇敢地抬起头，大义凛然地说，您就放心吧，局长，我们一定会接待好韩主任的。

　　局长再次满意地笑了。我第一次注意到我们局长的笑容是这么动人、这么灿烂，就像秋日傍晚的阳光，有着鲜亮而浓重的色彩。（题图作者：董 钺）

　　（原载《领导科学》2010年11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