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盘旋（短篇小说梗概）

　　二

　　去还是不去？虽然不是生存或者毁灭这样必须回答的问题，但现在也确实困扰着李东周。去，自是不甘心的，用自己的行动往张俊脸上贴金，在别人眼里就等于向张俊妥协，这让李东周的自尊心受不了；不去，已经接过了张俊的请柬，以张俊的性格肯定会在背后渲染他的言而无信的。说到底，李东周对张俊还不像外人说的那样毫无顾忌，他只是用看似毫无顾忌的外表来修补被张俊损伤的自尊。张俊要结婚的消息传来，科里有人问他随多少钱的份子，当时他不假思索地说，一分都不随。说完李东周并没有获得过去的那种快意，而是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和无聊，过了两天他终于有些耐不住了，让科里的同事给张俊捎去了一百元钱，表面上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是为了还债，因为他结婚时，刚参加工作的张俊就随了一百元，礼尚往来这种起码的道义他还是要遵循的。实际上他顾忌的不是这些，至于他顾忌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经过上次的推荐干部一事，他觉得张俊已经长在了自己的心里，而且越长越大，就像营养充足的癌细胞，不可遏制地疯长着，他只能用表面的虚张声势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正是由于那一百元的份子钱，让张俊有了一个给李东周送请柬的理由，张俊的行为是无懈可击的，你随了份子我请你吃饭，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债务，既然自己随份子的出发点就是为了还债，那么去赴晚上的酒宴就是跟张俊两清了。去！一定要去！但就在李东周下定决心的时候，常局长却打来了电话。

　　近半年以来，常局长也明显感到了李东周和张俊之间的不和谐，所以尽量不把他们两个置于同一个话题之下，但今天常局长的这个电话却是关于晚上宴会的。常局长说，你是张俊的老领导了，理应去捧捧场。

　　李东周手里拿着电话听筒，嘴里应付着常局长，心里渐渐涌上了一种反感。他不明白常局长为什么给他打这个电话，是受了张俊的请求还是有意调解他与张俊之间的关系？甭管李东周承认不承认，张俊目前已经和他发展成了一种对等关系了，过去有人说张俊是他的对手，他会从心里不屑一顾，而现在张俊确实以另一种姿态实实在在地立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按说，他目前和张俊的这种关系对常局长是有利的，在一个单位一把手怕的就是某个能干的手下一花独放，这也就是历史上很多功高盖主的大臣不得善终的主要原因。让张俊牵制一下李东周未尝不是一种策略，深得驭人之术的常局长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常局长说，小张担心你晚上不去，所以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都知道你难请啊！听了常局长的话，一股逆反的情绪如燃烧着的火焰摧枯拉朽般地把李东周刚才下定的决心燃尽了。李东周说，不是难请，今天晚上确实是有事。常局长在电话里明显迟疑了一下，最后说了个“好吧”就把电话放下了。

　　重新跌坐在靠背椅上，李东周心里空落落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无聊透顶了，不就是张俊请一顿饭吗，自己居然为此动了这么大的心思！这值得吗？

　　吴芊进来了，问他晚上去不去东尊大酒店？在整个局里，最不愿意参加张俊婚宴的除了李东周就是吴芊了。吴芊比张俊早一年来到李东周的科室，年龄也正好比张俊大一岁，张俊一见到吴芊就喜欢上了。一开始是暗地里对吴芊好，悄悄往吴芊抽屉里塞她爱吃的零食；吴芊节假日值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