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道德，相忘于法治

　　我们在弘扬道德自觉、分享道德喜悦的同时，有必要对道德本身进行反思。首先，道德的缺陷在于其没有明确的规则。虽然道德和法律一样属于人们的行为规范，但道德不是由规则组成的，而是由原则组成的。这就决定了道德往往缺少明确的行为界限，人们也难以预见相应的行为后果。过分夸大道德的功能，搞泛道德化，用道德取代制度，把道德作为治理国家的主要手段，十分危险和脆弱。没有制度和规则约束，让人民把自己的生命福祉寄托于官员的个人良知和个人修养，是不是太悬了？其次，道德的缺陷在于其没有严密的督行措施。舆论本是弘扬善举、鞭挞恶行的利器，但如果表达是受管控的，表达的内容是受利益驱动的，那么它就失去了督行道德的资格。再次，道德的缺陷在于其经常被不当利用。中国人之所以总是比别人活得更苦一些，就是因为他们对权力付出了太多的善，却收获了太多的恶。对权力多一些监督和规制，多一些批评和挑剔，让权力学会自制和自律，甚至不得不自制和自律，或许更稳妥。

　　守望相助固然有用，但当人们不能不靠守望相助过日子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大环境包括制度环境存在问题。对那些热爱自由的公民来说，靠别人的善良和同情生存，哪里比得上靠契约、规则和法治生存那般踏实、那般自在？

　　（摘自《同舟共进》2012年第11期，朱征夫/文）